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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聪家史珍贵视频丨肖邦的苦是对生命永恒发出悲鸣和感概丨真正伟大作品比伟大演奏家更伟大

2016-04-15 逝如整理 每晚一张音乐CD


钢琴大师傅聪家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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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聪访谈丨艺术到了最高点是属于全人类……


读:人情练达皆文章,人们往往爱用「象牙塔里之人」来形容艺术家,是耶非耶!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编者注:绿颜色的字为傅聪的话】

傅聪在他两埸六十岁寿辰音乐会演奏完毕之翌日,我在他下榻酒店进行了差不多两小时的访问。艺术家总有点儿脾气,开始访问时并不太顺利,笔者有点像考生接受面试。往后,深庆聆听了一位感情饱满的钢琴家,以言语代替手指,奔流出如泉灵感和对生命与艺术的看法,限于篇幅只能忍痛取舍━━

聊聊罢!不要做访问了。

对于艺术家的言语思维,我希望能下笔准确,如演奏家之演奏「忠于原作」。

这几十年来写我的文章很多,很多都是道听途说,乱编一通。「人」就是喜欢编故事,他们从不去寻找真实,真的不应该。(声浪逐渐增强,我看到了傅聪的愤怒。)

驱使我访问你的原因是:第一次喜欢你的音乐,尤其第二埸演奏,我深受感动。

说来听听,为甚么从前不喜欢我的音乐?现在为甚么又喜欢了?

打一个譬喻,有些诗本来很美,多加注释就腻了,如美人,美得过分令人受不了。你的音乐无论弹及演绎都很好,但我觉得多了些东西……

唔……(从鼻子里哼出来的回应,面容宽和与台上演奏完毕的傲慢判若两人。)

偶然听到港台播出你在记者招待会的访问录音,很多人生哲理,同时亦流露了艺术家的抱负和情怀,(他离开座位,取了一枝烟斗,并没有马上燃点。)在另一方面,我在想,从前你的音乐很美,现在多了很多道理,会不会太多东西弹不动呢?

你继续讲罢。(唉!我的天,他只是笑而不语。)

第一天的音乐会,我听了,冷下来。第一首是史卡拉蒂的奏鸣曲,我不大喜欢,觉得未入境,但很新鲜很实在,有人说你弹舒伯特不像舒伯特。可是甚么才是舒伯特!

他们知道甚么是舒伯特,哈……

傅雷家书也提到你对舒伯特的理解,他有点像庄子的气质,但庄子的潇洒并非不痛苦。

潇洒是不痛苦,这是很肤浅的讲法,苏东坡不是很潇洒吗?他尝尽了人间不少艰苦。


舒伯特的《G大调幻想奏鸣曲》,我觉得你弹出舒伯特心灵的另一面━━不安。同时亦感觉你在乐句与乐句之间自由驰骋,我不知怎样说,也许用「进入艺术」来形容罢,就凭这份感情来到这里。

告诉你,我们搞音乐的,就以自己来说,所有的人生经验,一举一动及思想等,当然存在于我的音乐,这只是一部分。而大部分,我是花功夫花时间去研究作曲家的心灵,他们的内心世界。音乐是很具体的学问,一般所谓批评家,他们到底把谱子看过没有?知道不知道谱子里说些甚么?(他手中的烟斗一上一下往玻璃桌上锤,嗓门子很响,我暗地舒一口气,他开腔了。)一埸音乐会完毕,弹的赞的,很容易虚无飘渺的说一大堆甚么甚么。可是抛离了音乐的具体学问。对于这一切,我根本不当作一回事。只有我的同行,我尊敬的同行,正如中国有句古语,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这就是古代钟子期与伯牙,失去知音,宁愿琴声不再。所以真的懂音乐,真的内行人,才是我所关心的,愿意切磋的对象。

艺术家往往是主观而执着的……(我的话还未说完,被打断了。)

不是无根的执着,我可分析,可以解释每一个句子为甚么这样,不同意见一定有的,我常跟我很多好朋友一起讨论,大家有不同的发现和见解才有意思。譬如我父亲对一首诗的看法与钱钟书的看法有时不一样,但他们常常互相启发。

你满意自己的演奏吗?

伟大的音乐,没有一个演奏者能达到音乐作品整体,绝对不可能,真正伟大的作品永远比所有最伟大的演奏家更要伟大,永远都是如此。

很多评论文章或介绍文章,都说你放进很多意象的东西,如诗书画……在你的音乐里面。

我都没有刻意去「放」,这些都在我的文化,我的血液,也就是内涵。这东西是看不见的,更不能够怀着目的去「挑」。

一切都是自然而就的艺术素养,所谓「料子」。

是呀!而且他们总爱围绕着中国文化来讲我,他们忘记了我在西方生活了四十年,我对西方文化的了解,看来比一般的中国人要多,要弹奏西方的音乐,当然要对西方文化了解,真正的了解。

完全忘我投入西方的音乐境界?

艺术到了最高点是属于全人类的,我是说西方音乐有西方文化背景,要表达她的艺术,就必须知道其由来,最后无分国界。

编者注:傅聪先生这段话与北京大学哲学系李猛教授的下面这段话可谓不谋而和,中国人为何那么多人喜欢西方古典音乐?西方音乐究竟在东西方文明的交流中扮演了什么作用?如果说东西方在政治经济、甚至文化上还处于一种竞争甚至是敌对关系之中,那么西方音乐首先起到的作用就是李猛教授所言的:不是只把西方作为一个敌人来看待了,把西方文化看作对人类最高问题有精深理解的文化。就这一点而言,西方古典音乐对中国人而言意义就非常巨大,属于真正高层次的文明交流,能够丰富我们自己文化的“传统”。那么,傅聪先生,以及今晚【西方音乐评论】公众号介绍的朱伟先生,他们显然就是这一文明交流贡献最为巨大的一类使者,他们能够理解西方古典音乐,并向东方文明介绍西方,他们的努力已经收到了相当成效,至于更大更深的发展,还得经过几代乃至十几代的努力。一切需要耐心。

中国兴起古典热,并不是简单地希望和西方对抗,我认为中国人其实有从自己的文明出发,去把西方文明看成我们传统一部分的倾向,而不是想要从中学习某种权力的把戏。坦率地说,这些东西任何民族自己都有,难道一个民族还需要从另一个民族那里学机诈和霸术么?没有必要。我们真正希望的是去从荷马和莎士比亚那里,去理解西方文明对人性最根本问题的看法,这意味着中国文明已经超越了魏源的时代,不是只把西方作为一个敌人来看待了。我们不再把西方理解为制造器物的技术能力和政治制度,而是把西方文化看作对人类最高问题有精深理解的文化,中国人需要在这个高度上去理解西方,并最终使其成为能够丰富我们自己文化的“传统”。



可否请你谈谈一些音乐美学的心得。

所谓美呀!方正的不是美,美总是带点不规则性的,这在美学上讲最基本的道理,完全对称的都不会美。

需要一点儿的缺憾?

不是的,我意思是指在不平衡里头的平衡,才产生美,不然的话是「死」的。

不规则衍生色彩!

生活本身就不是方正,它是活的东西,不是规则性的物体,是说不规则当中自有它的和谐,甚至表面看来不协调的东西,却融洽了。

你弹的萧邦前奏二十四首,作品二十八,我掉落了眼泪。

昨晚一位不是搞音乐的,是一位演员,说话颇有深度,他说很喜欢我弹萧邦的音乐,不光是感受到萧邦,而是音乐里的思想世界,他说他亦流眼泪,这是他从来没有的经验,对我来说,这就是我最大的成功,如果听的人感觉到乐曲伟大,我的目的达到了,至少一部分达到了。我就如一位传讯的人。

艺术里的感性与理性如何析辨之?

感性里面有很多理性,感性是经过理性的不断磨炼,理性被火烧炼过之后,才是有感情的艺术,才能与人产生心灵上的共鸣。萧邦的前奏曲,上次在记者招待会说过,二十四首前奏曲包罗万象,非常悲惨,很有宇宙性,凝重悲壮。一般人觉得萧邦的音乐总是风花雪月,但真正的萧邦比这种境界深得很多很多,而且一般人所喜欢的萧邦并不是真正的萧邦,真正听萧邦音乐是须要下功夫,是心灵与心灵之交会。



享受至高至美是痛苦的,可是从痛苦却又得到满足。

对,萧邦很苦,他的苦不光是苦,是对生命永恒发出悲鸣和感概,前奏曲里面的变化,有时像地震,有时像山崩,内心的风暴,命运的风暴和大自然风暴结合起来的乐句。



昨晚我很仔细聆听整场演奏,我知你在发掘作曲家的内心世界,很「真诚」。

我想问问你对舒曼《大卫同盟舞曲》有甚么感觉?

没有萧邦的感动,可是嘛,从舒曼这首音乐想起你弹舒伯特的《G大调幻想奏鸣曲》,舒曼欣赏它,而且很理解舒伯特在乐曲中所表达的性格,通常说舒曼与舒伯特是两种性格,但舒伯特这作品的「不安」,他了解。

是两个性格,绝对的两个性格。唉。这些大艺术家甚么都了解。



舒伯特:第十八号钢琴奏鸣曲 SCHUBERT: Piano Sonata No.18,这首奏鸣曲,G大调,D.894,作于1826年,此曲舒曼评介为表现“万事都在有机的混沌生命中存在着”。

共4个乐章:

1.确实的如歌的中板,G大调。第一主题主调表现后,移成B小调再发展至升F小调,经经过句,第二主题为D大调,以右手音群展开。然后在分散和弦伴奏下,以对位式结尾旋律,回到第一主题后结束。发展部以G小调登场,强调第一主题的转调处理,再现部以原型。

2.行板,D大调,扩大的三段体。利用音型法及自由的和声加入变奏,曲式为A(D大调)-B(B小调)-A'(D大调)-B'(D小调)-A"(D大调)。

3.小步舞曲,中庸的快板,B小调,中段为B大调。

4.小快板,G大调,回旋曲式。主题以G大调,第一副主题以C大调不断转调,第二副主题从C小调转为C大调。


舒伯特《G大调第18号钢琴奏鸣曲》(D8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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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卫同盟曲》,这作品不是很完整,有时很片断,你的琴声有时凌乱不安,有时狂妄,有时很沉思默想,转瞬间却又热情起来,非常片断。

Yes,Yes,他最后是发疯死的,当时他真的有点疯,他那想入非非,就是他最美的音乐境界。这作品又长又复杂又难掌握,一般人都不喜欢弹这作品,萧邦说舒曼的音乐根本不是音乐,萧邦的胸怀较窄,舒曼这人又即兴又开阔,最能欣赏同行的人。舒曼这首乐曲,我认为非常好。

你满意人家称你为钢琴诗人吗?

没有所谓,人家爱怎样说就怎样说,跟我要搞的学问是两回事。

亦有这样子说;六十而不惑的傅聪,浮过了艺术之新领域。是否跳出了钢琴诗人框框?

怎么?我现在就不是钢琴诗人?去判断一个艺术家,不能单凭弹了一个作品就冠他一个标签,应该谈的是作品「本身与演绎」,不能以一个艺术境界去贯通所有的作品,就是同一位作曲家,他的作品风格内涵很多时都不一样。判断他们不能天马行空,要有「本」。

这就是忠于原作精神,可是如庄子所说 ━━ 子非鱼……

是呀!话是这么说,但说得玄之有玄。

子虽非鱼,但可以知鱼性,这点可以理解。

还有,除了具体精神去分析作品,所有艺术家都要有直觉,没有直觉就不必谈艺术,王国维在人间词话讲的艺术三个境界,一是强烈的感受和直觉,二是开阔而忘我地追求精神,第三境,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就是说艺术这东西,追求了一辈子,好像永远找不到,忽然找到了。


第三境界是 ━━「悟」然后有所「得」罢!

我觉得这三句话讲艺术,讲美学,讲绝了,没有人讲得更彻底,更真诚,更具赤子之心。年纪越长离赤子之心越远,生活整天教你怎么怎么做人,就是说你怎么假装。「苦笑」可是失去了赤子之心,人的情操亦告毁灭,所以艺术家的赤子之心是必需要的。

拥有赤子之心难,保持赤子之心更难,如何处身俗世而能清者自清!

对呀!所以红楼梦讲贾宝玉是块顽石,在大观园这所俗不可耐的府第,宝玉就是宝玉,没办法把他污染,彻底赤子之心。

原文载于星岛日报16-12-1994,采访者周惠娟


傅聪曾经在评价莫扎特的时候提到过贾宝玉,原文如下:

说来我根本没有资格评价莫扎特!以前我说过,贾宝玉加孙悟空,就是莫扎特。为什么这么说?第一,莫扎特绝对是赤子之心,在他的音乐里有一种博爱,有一种大慈大悲,这一点和贾宝玉是一样的。莫扎特是歌剧作曲家里与众不同、绝无仅有的一个,他洞察人间万象,对人的理解到了最细微之处。就像贾宝玉,对《红楼梦》里那么多人物,他都理解,他永远不说这个不对那个不好。他有时候也有反抗,跟莫扎特一样。莫扎特曾经反抗一位主教,非常激烈,他非常有傲气,但他对每个人的心都有那么深切的体贴。他在歌剧里写角色,就像《红楼梦》一样,每个角色都有着鲜明的个性,你听一句词就知道是谁唱的和说的。甚至于在《后宫诱逃》中,在苏丹王宫前有一个又懒又胖又蠢的守门人,唱着咏叹调,在那儿怨天怨地。虽然只是这样一个角色,可是你听他那歌词里的悲哀,你会觉得这是人类永恒的悲哀!真正伟大的艺术,就像王国维讲的,“后主词,赤子之心者也”!真是血泪铸成的!还有王国维说的另一句话人们往往忽略了:“像哈姆雷特和释迦牟尼一样,有担荷人类罪恶之感。”所以说,人生长恨水长东,这不是一个人的长恨而已啊!所以,在莫扎特的音乐里,即使是最平凡的人物,他的音乐也是美得不得了,同时音乐本身又有一种永恒的深沉,一种无穷无尽的意义和感情。还有,我为什么说他是孙悟空呢?他就是千变万化,因为他的天才是超人的,他能上天入地,就像孙悟空一样,拔一根毛就可以变一样东西。你给莫扎特一个主题他就能编,要怎么编就怎么编,而且马上就编。这个本领就是孙悟空的本领了!而且他也非常之俏皮,他的幽默感不是一般的说说幽默话,他的幽默充满了温柔,而且有一种童真。中国人其实就是“莫扎特”,中国人的“天人合一”就跟莫扎特有很多地方相似,而且能入能出。莫扎特的音乐里有一个很妙的地方,尤其是他的歌剧:他是在做戏,你能感觉到这是戏,但是你又发现这里面的感觉是真实的,这似乎不是做戏,可是事实上它又绝对是在做戏。这跟中国的戏剧也有相同的地方。中国的戏剧很明显是在做戏,但是它就是有个艺术的高度,它能入能出,在“入”的同时也“出”了,它在外头观察。所以,欧洲有些人就说莫扎特像音乐里头的莎士比亚。莫扎特的音乐是那么地亲切,那么地平易近人,可是它里头有无限的想象,充满了诗意。所以我说莫扎特是“中国的”,他跟中国人的文化有一种内在的联系,中国人应该比任何民族更懂得莫扎特!


《大卫同盟舞曲》 Dances of the League of David Op.6

舒曼的《大卫同盟舞曲》是在1837年创作的,当时正值舒曼与克拉拉达成和解,两人的感情重归亲密。舒曼将这部由18首小曲组成的作品献给歌德的孙子。虽然名为舞曲,但《大卫同盟舞曲》其实与舞曲无关,而是与舒曼的其他套曲如《童年情景》、《森林情景》一样,是各具风格的小品之作。这部曲子可以理解为两个人在用音乐进行谈话,其中一人是佛罗瑞斯坦,另一人是幽瑟比斯,这两人都是舒曼从小就为之迷醉的幻想角色。舒曼的很多评论文章都是以这两个名为笔名的。这两个名最早出现在舒曼1831年7月1日的日记当中,他称这两个虚拟角色是自己的好朋友。佛罗瑞斯坦与幽瑟比斯所代表的人物性格,并非舒曼所独创,而是他从让·保罗的小说里所借用来的。让·保罗的小说常有这种涉及人物尖锐对比的描写。舒曼是这样形容一对性格极为不同的兄弟的:哥哥狂野而冲动,是热情的革命者,经常尖锐而直率地讽刺音乐界的时弊,弟弟则安详宁静,善于思考,出言谨慎。佛罗瑞斯坦之名是舒曼从贝多芬歌剧《费德里奥》和德国浪漫主义小说家蒂克的小说《弗朗茨·史腾堡之旅》中借来的,而幽瑟比斯之名则是另一位浪漫主义文学家布伦塔诺的小说《高特维》里的人物,也可能与教会历中的圣徒名字有关。

  佛罗瑞斯坦与幽瑟比斯这笔名在1831年第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舒曼当时在自己所创立的《音乐时代》杂志发表了一篇评论崭露头角的肖邦的文章,在文中假借佛罗瑞斯坦之口呼喊道:“脱帽致敬吧!各位先生,天才来临了。”而大卫同盟的名字也出现在1831年,舒曼那时给克拉拉、克拉拉之父等人都起了绰号,并想用这些角色来创作一部小说,这些角色都将活动在大卫同盟当中。当时是盛行地下集会的,比如莫扎特就加入了共济会,这些集会乃是一群人为了共同理想而集结在一起的秘密组织。大卫乃古代以色列的第二位国王,是基督教的捍卫者,在西方被视为传奇英雄,被时代歌颂。到了16世纪,大卫又常被一些欧洲国家的名歌手行会作为自己的象征性标记。舒曼以大卫的名字命名自己虚构的同盟,既是为了纪念他,也是意图表明这一联盟的音乐属性。

  舒曼在《大卫同盟舞曲》的乐谱上,在每一首小品的后面均标上了“F”或“E”,用以表示该曲的基调,前者代表佛罗瑞斯坦,后者代表幽瑟比斯。只有第十六首除外。而有四首因为具有两种基调而被同时标上了“E”和“F”。而在整部作品的开端,舒曼引用了一段古老的格言作为题词,非常耐人寻味,其大意是:“快乐总是与悲伤相伴而生。在快乐中,保持一颗虔诚之心,并勇敢地准备好承受痛苦。”也许,他正想通过这样一种特殊方式,一方面表达自己对克拉拉坚定的爱情,另一方面也表达他的音乐观。


“大卫同盟”是舒曼主编《新音乐杂志》时虚构的音乐盟友会,他把符合自己音乐主张的音乐家的名字列入同盟会,用这些名字发表文章,阐明自己的音乐主 张,反对音乐上的“市侩主义”和“平庸”,其中包括莫扎特、肖邦、帕格尼尼、门德尔松、莫舍勒斯,甚至包括诗人海涅。这个假设的组织取名“大卫同盟”,是 取自与古以色列大卫王为同盟的庇护者,大卫王是强有力的战士,又是传奇性的歌手,是美好理想的化身。“大卫同盟”里最主要的两位盟员是弗罗列斯坦和约瑟比 乌斯,这两个名字其实是舒曼自己的两个笔名,两个人代表着舒曼的两个侧面,弗罗列斯坦热情而尖锐,态度直率易冲动;约瑟比乌斯沉静文雅,是富于幻想的诗 人。

《大卫同盟舞曲》(Davidsbündler Tanze Op.6)作于舒曼27岁的时候,由十八首富于特性的小曲组成,这也是舒曼钢琴音乐的一个特色。舒曼不太喜欢使用大型的曲式来写作,除了三首奏鸣曲和《幻想曲》 Op.17 外,其余大都是由多首三两分钟演奏时间的小曲组成的套曲曲式,这一手法使他的音乐能更自由地展开而不会受技法的约束。该作品的每首小曲后面都标有F(弗罗 列斯坦)或E(约瑟比乌斯)的字母,以作为对乐曲的补充性提示。舒曼以约瑟比乌斯的精神创作时,会呈现出温柔的抒情性,飘散着紫罗兰的芳香;相反地,当他 以弗罗列斯坦的精神创作时,则塑造出强有力的节奏、轻快的速度、闪电雷霆般的音效。这部作品与他绝大多数的钢琴作品一样,均是与这两个轮流出现的自我而共 同展开情感之旅的。尽管如此,音乐的形象还是给人较为晦涩朦胧的感觉,反映了舒曼内心中的多重性格。这部作品的精神在于捕捉“记忆中最美好的事物”,呈现 出无数舒曼的心情故事,无怪乎《大卫同盟舞曲》被视为最能抒发舒曼内心情感的音乐代表作之一。

克劳迪奥.阿劳说:

“舒曼是一个道地纯粹的浪漫派。他的音乐有高度的紧张,有极端的感情,暴露出性格分裂的全部症状,暴露出最终导致他四十六岁死于疯人院的精神分裂症。”

舒曼《A小调钢琴协奏曲》阿劳演奏 伦敦爱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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